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春天到了,春芽天真地吐着莹亮而湿润的舌头,吮舔着流动的透明的春之芳醪。吐露着无尽的渴盼和期冀。
春芽,大地的希望之星,春天的希望之星,宇宙的希望之星。
此刻,正欣赏着春芽的杨希仁,不知不觉的将自己的心灵融于春芽的希望。因为他有着与春芽一样的渴盼,一样的期冀。
然而,“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希望就在眼面。
练字,他别出心裁,选择了广阔天地。
杨希仁家住郑州市北下街,距他家近处的二七广场,周围均是亚西亚商厦,华联商厦,商城大厦等盛名的商场。这里地平如镜,视野开阔。上午9点商场未开门营业之前,广场很少有人活动。在杨希仁眼里,这里好似上帝赐予他练字的一方风水宝地。
于是,杨希仁到棉麻公司购回了成捆的麻丝,又托亲友找来了羊毛,空心的细铁管。通过他巧手的一剪、一梭、一捆、一扎。一支长长的铁杆毛笔问世了。
杨希仁手握铁笔,心里乐滋滋的。
练字,杨希仁用刚出炉的铁水为自己铸造了一份作息时间表。早上雷打不动,五点半起床。一番洗涮后,六点准时出门练字。上午9点结束回家继续练习。下午5点出门再到二七广场,6点30分回家练习到深夜。而这份作息表伴着他整整走了十个春秋。
从此,在郑州二七广场,就多了一道奇特亮丽的风景线。
每天早上6点,只见杨希仁左手握着铁笔,右手提着一桶清水,直奔二七广场。他一边写字,一边提着桶倒着行走,每天至少要练字倒走5公里,写掉8桶水,习字8000个。
就这样,杨希仁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夏天他顶着烈日,冬天他冒着寒风,从未间断过。
雨天里,人们常看见一位戴着斗笠在二七广场写字的老人。知情人不看就知道,这人准是杨希仁。
严冬到了,冰冻的水笔写在冰冻的地面了,笔毫容易冻结。然而,杨希仁又多一项任务,出门时加带一壶热水。
对于杨希仁孜孜不倦的练习练字。很多人不能理解。于是,一个个劝阻,一声声嘲笑,一阵阵讽刺接踵而来。
——有朋友相劝,“老杨,人到三十不学艺,你已年近花甲,还能学有所成吗?你就别再秃子头上点灯——白费蜡了。
——儿女们也劝:“爸爸,你已退休,我们都工作了,咱家一不缺吃,二不缺穿,您老人家何必这样辛苦,您还是好好在家安度晚年吧!”
——也有人说:“老杨,你都土埋到脖子上了,还练什么书法,你还想出什么名,写出点什么名堂。不要白日做梦了吧!“
更有甚者,还有人说:“老杨简直就一个疯子,一个地地道道的神经病。”
“勇气通往天堂,怯懦通往地狱。”
此时,杨希仁想到了马克思的一句话:“如果斗争只是在极顺利成功机会的条件进行着,那么创造历史未免太容易了。”
他又想起了父亲生前的教诲:“愈难做 ,就愈要做。成功一件事,是向来没有一帆风顺的。”
他相信前苏联高尔基的名句:“只有我自己才是我的生命和我的灵魂的唯一合法的主人。”
执着的杨希仁没有时间去听那此闲言碎语。他要在自己认定的路上一往直前。
“入浅水者得鱼,入深水者得龙。”
冬去春来,年复一年,十个春秋过去了。
在二七广场。杨希仁用铁笔饱蘸着自己的心血与汗水,将一个个鲜活的故事也写在了二七广场,留在了广阔天地。
故事之一:1998年4月6日,在二七广场,来自山东省荷泽县的一位青年人一眼就认出了正在弯腰写字的杨希仁。他走到跟前,不停地喊:“杨老伯,您好!”“杨老师,您好!”他连喊三声,痴迷于写字的杨希仁才听到背后有喊声,猛一抬头,原来是曾帮他提过水的武警战士李刚。
“杨老师,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您还在这里写字呀!”李刚十分惊奇地问道。
原来。几年前,李刚参军入伍来到河南武警部队。每逢一些重大节日,他将到二七纪念塔执行任务。久之,与常在此写字的杨希仁结下了望年之交。李刚一次次被他苦练草书的精神所感动。小伙子很精明,很热心,每每看到杨希仁桶里没有水了,就热情前去帮他打来一桶。一晃几年过去了,李刚退伍回乡已三年了。本次是出差来到郑州。因退伍那年走得太急未能与老人家告别,心里一直存着遗憾。他想:这次去郑州,希望能在二七广场还能见老人家一面,一了心愿。没想到,他侥幸而来,还能真实相见。老人家还是那样健康,还是那样执著的练字。
两位老朋友相见,彼此非常亲切。他们热烈地谈论各自的昨天,今天和明天。
故事之二:
这天早上,杨希仁刚刚来到二七广场,写了不到200字。突然,一辆小车向着这位正痴迷写字的老人冲来。未等杨希仁反应过来,就将他撞飞到六米多远,两只鞋子也和手中的笔均各飞东西。小车压乱了水桶。杨希仁躺在地上,满脸是血。就是这样,他还硬撑着招呼肇事司机:“你走吧!我没有事。”后来,还是一位好心人帮他打了120急救电话,来了一辆救护车将他送到了医院救诊。好在没有伤到筋骨,他住院治疗了一周。出院第二天,他就依旧提着水桶、拿着笔,返回了二七广场,继续他的练字生涯。
故事之三:
为了找回杨希当年练字的足迹,我走访了当时亚西亚商场的门卫王卫东。
听说我是为写杨希仁报告文学而来,王卫东把笑容挂在脸上。提到老杨,他就禁不住伸出了大拇指,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他是好样的。我今年也是七十多岁了,从未看见象他这样有耐力,有毅力,有韧劲的人。”据介绍,杨希仁一年360天,不管是春夏秋冬,还是刮风下雨,没有一天不出来写字的。冬天,北风呼啸,寒气逼人,他用布包着铁笔杆坚持写。王卫东越说越激动:“老杨真辛苦啊!有一年冬天,我看见地上字迹里有一滴滴鲜血,仔细一看,原来是从他手指头裂口流出来的。”被感动的王卫东心里一阵阵疼痛。他上前一把夺去老杨手中的笔,拉着他到屋里暖和一会。后来,还是王卫东硬拉着他到附近第三人民医院进行的包扎治疗。
十年征程、十年奋斗、十年苦战、十年锐进。
探寻、跋涉、奋求……
杨希仁深知:“生活的花朵只有付出劳动才会绽开。”
在二七广场,杨希仁借大地之灵,呼苍天之气。十年苦练,他那豪放的狂草神笔写去5000多吨水。用去制作笔毫的麻丝达200多公斤。提水的铁桶也是烂了一个换一个。磨破鞋底100多双。至于他手上磨出了多少层老茧,他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
二七广场,留下了他的心血、留下了他的精气神、留下了他成功的节奏、留下了他永恒的字迹。然而,杨希仁真诚地感谢这块风水宝地,将他真正送到了中国狂草书法的艺术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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